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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十五、第二顆頭?紅衣白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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羽歸林咬住了鮮於燕,肆意玩弄著。這似乎成了蛇族與狼族間,亙古不變的鐵律。蛇族,是狼族的死神。

羽歸林長長的蛇身漸漸收緊。

郭暧只覺得呼吸都越來越困難,身上、臉上,血液無法流通,火辣辣的疼痛。眼睛,似乎馬上就要爆裂一般。

郭暧握刀的手不敢放松,拼盡全力,在大蛇的身體裏攪動著,眼下這是唯一能傷到羽歸林的辦法。希望能轉移大蛇的註意力,救下鮮於燕。

羽歸林似乎並未把郭暧當做對手,看也不看郭暧一眼,只是更加勒緊了他的身子。

可惡。鮮於燕的眼睛裏還是那麽平靜。哈哈哈哈,也許是千萬年來,生活在蛇族克星的強大陰影下,已經習慣了這樣心甘情願的面對死亡吧。

可惡啊。那眼神裏,明明看不到絕望呃,好一條頑強的臭狼啊。

一陣陣的厭惡湧上心頭,他本想多花些時間,好好玩弄下這頭臭狼。畢竟,這麽多年來,他還是第一次遇見一個繼承了獸王蠱的對手呢。而且,還是蛇族的死對頭,狼神之子。

這平靜的眼神,真是讓人惱怒,絞死他吧,咬死他吧。

內心的沖動牽引起一股憤怒的力量,羽歸林狠狠的咬了下去。

是血漿的美妙味道,是狼族的鮮血流進了自己的嘴裏。

鮮於燕的喉管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,血液從脖子的傷口裏汩汩流出。

“臭鹹魚——”郭暧眼見此景,絕望的驚叫起來。

金剛力士被強行擊垮,郭暧內傷不輕。此刻竟無從施力,只有悲號。

大蛇用鼻尖,碰了碰巨狼的頭。鮮於燕氣息漸漸衰弱,就連原本強勁的心跳,都幾乎消失了。

羽歸林靜靜的欣賞著自己的傑作,毫不在意郭暧在那裏用長刀攪動著自己的傷口。對於自己這巨大的身軀來說,那點小傷著實不算什麽。

羽歸林晃頭,大力撥弄了一下鮮於燕耷拉的腦袋。

那令人討厭的眼神,終於暗淡下去,伴隨著微弱的心跳,微微合上。

哈哈哈哈。這個時代,蛇與狼的爭逐。蛇,又是最終的贏家。

去他媽的恥辱紀年吧。

在蛇族與狼族延續了千萬年的戰爭中,蛇族總是能夠壓制狼族,成為最終的贏家。狼族占據著草原,而蛇族占據著更為富饒的森林山川。

然而就在炎黃二帝與蚩尤大戰後的三百年左右。狼族與蛇族的勢力都達到了各自的巔峰。

渴望著更多生存空間的兩族,在雲夢澤展開了一場慘烈的大戰,那次戰爭持續了百日之久。

雙方死傷慘重。最終迎來了兩族之王的對決。

原本勝利在望的蛇族,卻在最後的一刻,因為蛇王的敗北,而遭遇了瘋狂的屠殺。

狼族的勢力,得以由北方遼闊的草原,逐漸南侵。

而幸存下來的蛇族,只得在蛇王之子的帶領下向東逃竄,在一處荒島之上茍延殘喘。

那一年被稱為恥辱紀年。在後來數千年的歲月裏,蛇族一直派出精銳,尋找狼王的後裔,獵殺他們。並且從未失敗過。

在羽歸林被大祭司鑒證,繼承了蛇王蠱的力量後,便得知了這個傳說。關於蛇族的榮耀、恥辱,以及曠日持久無比慘烈的百日戰爭。

更重要的是,蛇族的人一直不甘心,在百日戰爭中,蛇王為什麽會在最後一刻,被狼王打敗。

蛇族,幾乎可以說是擁有著絕對的克制狼族的力量,絕對沒有失敗的機會。在後世的追殺中,也證明了蛇族確實是高於狼族之上的種族。

然而,每一個被證明繼承了蛇王蠱體質的人,在修煉開始之際,便被告知,在狼族中,有一招能夠在最後關頭,反敗為勝的招數。

羽歸林,幾乎是帶著失望的心情,看著奄奄一息的鮮於燕。

本來,當小狐貍告訴他,發現了狼族的後裔時,他充滿了興奮和渴望。

羽歸林吐著信子,掃弄著鮮於燕的眼睛。此刻,那雙眼睛已經完全閉合了。

只是還有微弱的心跳聲。微弱的心跳聲。

不對。怎麽還有一股心跳聲正漸漸變得強勁,似是遙遠的波濤拍岸,遙遠,卻強勁,洶湧。

強勁的心律波濤,越來越近,越來越強。

忽然,伴著一聲低吼,羽歸林忽覺脖頸一陣劇痛,蛇口怒張,身形劇烈擺動。

敵人緊緊咬住了他的脖頸,想要回頭還擊,幾乎是不可能的。

羽歸林強忍劇痛,眼角的餘光裏分明看到,一只兇暴的狼頭,正咬住了自己的脖頸。

那顆頭,竟生在鮮於燕的頸上,而且和方才被咬斷脖頸的那一顆,完全不同。

第二顆頭,樣貌更為兇暴恐怖。

碩大無朋的狼頭,兇殘尖長的嘴巴,幾近半尺長的獠牙,純黑的瞳仁裏深藏著死神般的肅殺。

這幾乎不該是一個狼族的嘴臉,簡直如鬼怪夜叉一般。

哈哈哈哈,這就是最後反敗為勝的一招麽。怎麽能讓你得逞啊!!!

羽歸林不甘敗陣,再施絞殺之力。

郭暧頓覺窒息,手一松,拼盡全力抵抗著大蛇的絞殺。

第二顆狼頭,發覺大蛇身子勒緊,也加快了動作,死死咬住大蛇的脖頸,不住撕扯,獠牙不斷刺入大蛇的骨肉深處。

巨狼兇殘的撕咬之下,大蛇脖頸上的傷口不斷擴大,血液、髓汁不斷流溢出來。

徹骨的疼痛,襲遍全身。羽歸林長尾一甩,把郭暧丟了出去,身形再卷,把全部的力道,絞纏在了巨狼身上。

一條十餘丈長的大蛇,在山谷裏,瘋狂的扭動甩打著身子。頓時泥沙飛濺。

郭暧被重重甩在了一處崖壁上,劇烈撞擊後,隨著一聲悶響,落在了地上。被長時間勒緊的身體,無法動彈,血液恢覆流動時渾身陣陣的刺痛。

郭暧吃力的扭動身子,靠在崖壁上,遠遠看著山谷裏狂躁扭動的大蛇。

鮮於燕的第二顆狼頭,不僅咬穿了羽歸林的脖頸,更不斷舔舐著大蛇傷口裏流出的血液髓汁。

鮮於燕的身體漸漸恢覆了痛覺,傷口開始愈合,愈合的速度也越來越快。

鮮於燕的第一顆狼頭,蘇醒過來,慢慢睜開眼睛。滿身的傷口還在愈合之中,渾身的劇痛簡直無法忍受。

第一顆狼頭,再次出擊,狠狠咬住大蛇脖頸下緣一塊。此時,蛇霧麻醉的藥力已差不多了,這一嘴咬下去,力道非常,硬生生扯下一塊肉來。嚼了幾下,吞進肚裏。

鮮於燕瘋狂撕咬著大蛇的血肉,這正是解除蛇霧之毒的方法。狼王強大的再生能力,很快得到恢覆。

大蛇難忍劇痛,終於身子一展,將巨狼丟在一邊,一蜷身形,怒目審視。

雙頭狼。在蛇族的傳說中,從來沒有聽說過狼族能夠生出第二顆頭來。

化身大蛇時,生出第二顆頭顱進行戰鬥,這一直是蛇族的能力。而且,就算是蛇族裏的王,也不是每一代王,都能幸運的獲得這一能力。

狼族,怎麽可能獲得了這樣的能力?這千萬年的歷史中,發生了什麽不為人知的變故嗎?

巨狼的傷口愈合,體力也得到極大的恢覆。第二顆頭顱漸漸縮回了身體之內,不再參與戰鬥。

大蛇脖頸受創嚴重,癱伏在地上,轉而以巨尾不停的掃擊巨狼,不敢再施展絞殺之術。

鮮於燕不斷撲擊、撕咬,試圖找到羽歸林的命門所在。

郭暧看得出,鮮於燕雖然占了上風,卻依然沒能找到這大蛇的“七寸”所在,兩頭巨獸誰也無法給對方施出致命的一擊,戰鬥陷入了僵局。

郭暧尋思著,瞅準機會,躍身取回了插在大蛇身上的妖刀,運起元力灌註刀身,直刺羽歸林。

郭暧縱身躍在半空,忽然一柄飛爪拋過,扣住郭暧手中的妖刀。郭暧只得借力回身,轉動刀身,脫了飛爪,身形掠在一處。

方才一味盯緊了大蛇動向,竟不覺早有一隊黑衣烏鴉,虎視眈眈圍了上來。

大蛇巨狼戰鬥正酣暢,任誰也進不了戰圈。郭暧索性專心對付眼前的一波黑衣烏鴉。

為首一個好像是他們的頭目,是一位須發花白的老叟,也是一身黑衣,大廳集會時出現,郭暧記得他樣子。

老叟手裏提著一柄飛爪,鎖鏈另一頭,是一柄短劍,握在左手。嘴角掛著長者慣有的微笑。

看來方才出手的人,就是眼前這位老者。

幾十名黑衣烏鴉,排在老叟身後。再往後,有一乘翠竹做成的爬山虎,就是兩根竹竿駕著一把藤椅,便於山地擡乘的轎子。

擡轎的是兩個老丫鬟,皺皺巴巴核桃皮似的臉上,塗抹著很厚的脂粉,極不和諧。轎子上一位紅衣的女子,倚靠在扶手上,低眉順眼的繡著一件東西。

紅衣女子發絲烏黑,看不到臉龐,不清楚是一個什麽樣歲數的人。但看擡轎的人,歲數應該不會太小。

那女子先前沒見過,看氣勢,功夫應該在這老叟之上。她該是為這老叟掠陣的,不知道是什麽關系。

老叟呵呵一樂,招呼郭暧:“郭公子大駕前來,小老兒招待不周了。”

話語落,飛爪再次疾射。直取郭暧肩頭。

這一擊,倒像是打招呼一般,只是隨意的一招,郭暧一甩身,躲開了。

哪只身後陰風乍涼,老叟欺身而至,出短劍直刺郭暧後心。

想不到古稀老者,身手竟如此靈活。郭暧一彈腿,斜刺裏縱身掠起。不敢大意,提元氣,巧運身法,擺刀與老叟戰在了一處。

卻說鮮於燕,倚仗著狼族特殊的再生能力,體力與速度盡占了上風。無奈,大蛇身軀龐大,不一會兒功夫,已然數十次交鋒,卻不知他把命門藏在了何處。

鮮於燕是個心思細膩的人,又有左街使職責所在。一來要配合廣平王剿滅烏鴉;二則,還要再次追查邊令誠的下落,試圖救下陳玄禮的性命。

日上三竿,鮮於燕有些焦急,汗水不住流了下來。

蛇的生命力,是非常頑強的。羽歸林見支援來到,狂性又起,絲毫不見敗退的意思。

鮮於燕心有思慮,不免分神,不意瞥見一處斷崖上,站著一只白鶴。

遠遠看去,那白鶴的身子也忒大了些。莫非是他?可是又不見他的身影。

鮮於燕拿定註意,忽然一口咬住了大蛇的尾巴,死死不放,拖曳著大蛇,不停翻滾甩打。

就在大蛇舒展身形,露出柔軟的蛇腹之際,一道白影急掠而過,直取大蛇腹下。

破——的一聲,蛇腹一處被利器刺破,流出一股黑綠色的濃漿。

劇痛之下,大蛇本能的一卷身形,直掃來者。

那道白影,竟不戀戰,一擊得手,飛身而去。只留下大蛇在原地痛苦的翻騰著身子。

鮮於燕看得分明,直擊大蛇“七寸”的,正是方才斷崖上的那只白鶴。

巨狼縱身形,直沖大蛇要害殺去。

場上的變化,不過剎那之間。卻是驚住了在場的高手。

一抹飛紅直掠到大蛇身邊,擋住了鮮於燕的進攻。

是轎上那名紅衣女子,剛才烏鴉的支援來時,鮮於燕也早看在眼裏,提防著。

是一名身材妖嬈,頗有幾分風韻的少婦,眉目間顧盼生情,任哪個浪子俠少見了,都不免惹下一場情海風波。

俏婦人羅袖輕抖,一片寒光射來。

鮮於燕掠身後退,登時,幾十名烏鴉沖了上來,同紅衣女子一起,護住了大蛇。

紅衣婦人再施手段,一揚手,幾枚物件,打入了大蛇體內。疼痛立減,大蛇安靜下來,蜷縮著身形,唯有要害處的傷口,不能占地,翻在外面。

鮮於燕被紅衣婦人帶來的十幾名黑衣烏鴉纏住,不能傷到大蛇。那飛去的白鶴竟不甘心,再一次疾沖而至。

紅衣婦人,一心護住大蛇,早盯緊了白鶴的動向。見它俯沖一刻,早已握了暗器在手。

三枚暗器,冷光疾射,直殺鶴腦。

“好手段。”一聲輕吟。

三枚暗器,叮叮作響,被人悉數收了去。

鮮於燕聽得來者口氣,尋聲望去。嘿嘿,果然是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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